偌大的浩瀚城在茫茫草原显得那么孤单和渺小。就像前人所说，飞得越高的人在不会飞翔的人眼中就显得渺小，这座古城在这辽阔草原上显得那么刺眼。
老人带着欣赏的眼光看着王煕，说到“说到关节之处了，还不完全。这片草原或者说这天下大势，本就神秘莫测，又有几人可以说清呢，分分合合。”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什么是大势呢，分裂是势，统一亦是势，战争是势，和平亦是势，然而天下大势所趋者，永远是适时而生，逆时而亡。
对于黎民百姓而言，安定和平，安康富足就是他们的大势。”突然转头看着王煕和赵原说到“你们可明白”赵原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并不言语。赵原说到“天下大势，孙儿不解，不敢妄谈”赵原心里想着“您让我谈商业嘛！我尚能和您说道说道，这个天下大势，可算了。再说这明显是想要问二哥嘛！我就不参合了，别说叉了，您可是又该教训我了。”老人叹息半响，对此也十分无奈，老人子孙不多。这个孙子从小就被溺爱了，多少沾染了些纨绔之气，更兼这个孩子不爱读书，偏偏喜欢经商之道。为这个，小的时候，没少教育他，只是没多少效果。点了点转头不言，又转头看着王煕，眼中水波不兴。这样一位历经风雨的老人，眼中说不出多少沧桑。
这是一个很难答得上来的问题，毕竟千古以来，都有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这句话。但是正真看清楚大势的人却没有多少，看清大势，又能心胸开阔之人更少了。王煕可是不敢随便回答这个问题，否则，在这样博学多识的老人面前，太轻浮了。“赵爷爷您太高看晚辈，晚辈所见有限，谈不出什么大势。”老人或许是想到什么，不由得摆摆手，微笑说到“现在不是在学堂里面，放松些。不必谦虚，不必拘泥于说些什么，想到什么，说就是了。”王煕倒是没有想到老人不放过自己，不过老人的和煦的微笑，倒是告诉自己，老人纯粹是想说说话而已。在地球之时，王煕却是很少思考到这些。毕竟，在哪儿，自己想那些也没有用。不由得苦思，搜肠刮肚回忆地球那些前贤话语。
不由自主想到太宗皇帝所说的一句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说的是统治者要爱护子民，才会受到百姓的爱戴。又想到庄子所说的“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于统治者而言，他们的大势是黎民百姓。于大鹏而言，风就是它的大势。
王煕看着瀚海城中此刻依然在街上三三两两行人正在行走。说到“晚辈听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所谓大势。势者，那个时代的产物，受时代限制。我们所处身份和位置往往决定它的形式，就比如说，农民考虑的是一年的庄稼，一位县令考虑的是一县之治，一州郡守考虑一州之治。总而言之，时代因素决定我们的大势。”
老人愣了愣神，似乎是没有听到这个新词。好奇得问到“这时代因素何解啊”王煕回过神来，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时代因素这个说法”虽然，这个时候的很重视历史的修订，但是还没有形成较为系统的历史总结，用以预测之法。一顿。说到“时代因素落是一个带有现实社会性的概率，通常是由当时的社会现状决定的，什么样的社会现状，决定什么样的时代因素。比如说，而今西凉冻灾频繁发生的时候，时时冰天雪地，冻死牛羊与作物，那么百姓最大的需求就是大雪灾前做好准备。百姓在灾年吃不饱，睡不暖的时候，那么时代需求就是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
老人听到这儿不住得点点头，面色渐渐严肃起来，对这个观点十分认真，觉得面前这个年轻人的看法值得自己思考。心道“这个说法倒是新颖，虽然这个年轻的孩子所讲没有让他完全认同，但是离自己心中想法也相差不远了。”不由得把自己小时候见识作为参照，一对照，不禁叹到“自己当年这个年纪还在死读圣贤书，这些个新颖想法，多半是想不到的。”
老人看看赵原又看看自己，感叹道“不怪原儿常常说你怎么有见地，怎么有能力，单是这份新颖的见解，便是难能可贵了。”老人心中没有说出来，这个年轻人的见解竟然让自己多有认同，了不得，了不得啊。老人想到自己能有今日之见识，可是自己这数十年摸爬滚打培养成的，说白了就是实践锻炼出来的。老人想到这些，对王煕更是高看了几分。
赵原听到这儿不干了，小声嘀咕“爷爷，您不是说这儿不是学堂嘛，怎么说着说着就严肃起来了。”
倒是王煕心中惭愧，毕竟这其中很多感悟是自己得了前人的传授罢了。只是老人似乎没有让他继续惭愧下去，话题一转说到“你心中想必还有不少疑问吧，只是我也不能回答你更多。即便是我，也是管中窥豹，只见一般。我能不过是稳定而今政局，等待破局之人的出现。”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王煕，仔细打量着王煕。
听到前面一句话时，王煕多少是有些失望的，还有很多疑问没有解开。同时也有不少惊讶，这草原局势这么复杂吗，眼前的老人也看不清楚。想想也了然了，这些人竟然算计到国王头上，怎么说都不是一个简单的事儿。听到后面一句话时，又升起信心。而今，要说什么最重要，那无疑是稳定。西凉王病重，突然不省人事，虽然二王子哥舒汗(han，二声)是前王妃所生，但是六王子博耶-哥舒礼是现今王妃纳兰雪所生，二人就位份而言，不相上下。而且，王上沉睡前，更疼爱哥舒礼，且多有立储之意。两位王子背后都有着大部族支持，一旦二者相争，只怕国政不稳。这个时候，朝剧能够安稳下来，就是万幸。
如果说是别人这么说，多半会被人当做无知，成为笑谈。但是，眼前这个老人这么说却是那么的能够让人信服。老人不止是西凉上卿那么简单的，作为河西之地的世家大族，几百年前，匈奴扰乱中原之时，赵氏一族的势力便开始向西发展。而今虽然退出关内，但是实力却没有大的损伤，反而快速在西凉站稳根基。
这个老人说可以做到，那么就是可以做到，王煕不由得心中激奋起来，有了这一段时间稳定，那么多半可以将西凉局面稳定下来。虽然王煕隐隐感觉草原形势不容乐观，多半不能真正稳定，就像是即将崩溃的大坝，都是从某一处崩溃开始的，而后整体的崩溃。堵住这一出崩溃，尚能延迟崩溃时间，但是不堵缺口，那么马上就要崩溃了。
但是这短暂稳定却是难能可贵。王煕诚恳的说到“有赵爷爷在，晚辈相信草原局势必然可以稳定下来。”老人顿了顿说到“王上能够醒来是最好的情况，而今的草原需要和平。”说着老人看着窗外的天空，瀚海城的天空上乌云密布，虽然停止下雨了，但是又有谁能说清楚不是下一场暴雨的开始。
似乎是感觉今晚说的差不多了，说到“嗯，今晚谈得甚欢，小伙子不错，你们两个想来是还有话说的，时间还是交给你们年轻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