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颇为头疼的看着手中的奏疏,一大摞都是贺章的支持者,或者说是华夷之辩的支持者,他每一本都认真的翻阅了,说的都很有道理。
大明是帝制,家天下,皇室血统的纯正的确需要保证。
同样,此时的大明是极度高傲的,无论是什么文献,对外藩诸国的描述,能当个人,还得感谢笔者手下留情。
“这群人就跟得了创伤应急障碍了一样。”朱祁钰虽然很不喜欢这些奏疏,但还是耐着性子看着,他自己差点都被说服了。
朱祁钰可以理解这种情绪,燕云十六州沦陷五百载,黄河以北沦陷三百年,中原大地沦陷百年,大明建立之后,华夷之辩的情绪高涨,并且伴随着大明的十三次北伐的大胜利,华夷之辩的声浪可谓是水涨船高,根深蒂固。
华夷之辩同样是大明国族构建极为重要的基石之一,这是全民认同和向心力所在。
兴安立侍左右,一言不发,王者无私,这的确是陛下的家事,同样也是国事。
“兴安,你怎么看?”朱祁钰一边批复着反对的奏疏,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道。
兴安欠了欠身子,俯首说道:“陛下怎么看,臣就怎么看。”
“问也白问。”朱祁钰将手中的奏疏扔在了桌子上。
本来他不是很在意,罗马礼法也好,大明礼法也罢,孩子还小,未来还很长。
若是大明真的有罗马复兴规划,那也不是帮罗马复国,必须作为大明藩属国,受大明军事、经济、政治、文化羁縻的藩属国。
可是贺章、冥顽不灵的顽固派和尼古劳兹如此坚持,朱祁钰决定表明自己的态度,行大明礼法。
朱祁钰刚要朱批,突然停笔,将朱笔放下,疑惑的问道:“朕的礼部尚书是年岁大了吗?”
作为大明御用洗地人,胡濙的战斗力,朱祁钰是切实领教过的,而且这八年来,胡濙的洗地,总是那么的丝滑,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可是这次的事儿,显然是有些不正常,这闹到这个地步,胡濙也只是应对,始终保持者一种防守反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