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午饭吃的时间很长,快上课才散,如果不上课,.钱主任扶着张建中问,你没事吧?张建中说,没事,绝对没事。他问,埋单了吗?
钱主任说:“埋了。”
“拿发票了吗?”
“拿了,放你口袋里了。”
校长便说:“他喝得差不多了,你送他回家吧!”
从酒店出来,外面的阳光灿烂得很耀眼,张建中眯缝着眼睛,想了想,这才知道是下午。
“扶你去我们招待所躺一会吧!”钱主任并不知道张建中的家在哪?而且,也不想送他那么久。这大热的天,别说扶着张建中,就是自己走,也身水身汗。
张建中不让他扶,推了他一把,说:“你回去上课吧!不用管我。”
“你真没事?”钱主任本来就不想管你,这饭又吃了,早想像其他人那样空着手躲在树荫下回党校。
偶尔,有早些来上课的学员经过,看着这一大帮人刚吃饱喝足,不打招呼不好,打招呼似乎也不好,很别扭的低着头装看不见,骑了单车快快过去了,也有开摩托车的,一加油,屁股冒一团黑烟,跑得更快了。
张建中这才想起自己的单车还放在党校的单车棚里,调头也回党校,一个人摇摇晃晃上党校门前那个大斜坡。
本来,是走在树荫里的,走着走着,就走到路当中了,后面赶超过来的人就“当当当”地按单车铃。回头看了一眼,忙又往路边靠,这次是靠到另一侧,没有树荫,就在烈烈的太阳光下,感觉身上越发热了。
刚才在酒店里一点不觉得热,这到了外面,热浪一阵阵,这会儿便出了汗,抹一把脸上的汗,才意识到今天喝的酒不算多,主要是没出汗,所以,酒气一直挥发不出来,才落得现在这么一种似醉非醉的状况。他想,其实党校那些家伙,没一个喝得过他,真正喝起,两人三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在边陲镇,大家都说,张建中的酒量长进很快。但他个人认为,并不是长进的问题,而是潜能挖掘的问题,酒量早就摆在那里,只是不知道自己那么能喝。
以前,在工厂下夜班,几个工友聚在一起吃夜宵,也有人喝酒,喝的是那种低劣的“广东米酒”,人家要张建中喝,他总摇头,说不会。就没人再要他喝了。到了县委办,你说不会喝也要喝。领导们说,这也是一种能力和水平。开始还以为是领导B喝酒,胡乱造的话,到了边陲镇便彻底体会到喝酒还真是一种能力和水平。做农村工作,与农民打交道,不喝酒是不行了,不喝很气派,人家是不会听你说的。
你叫人家疏通村前的灌溉渠,人家不听你的。你就要跟他们喝酒,乡下不缺下酒菜,身边就跑着鸡啊鹅的,随手一抓,就说请你张党委吃饭。你张党委也不是白吃不掏钱。每个村子都有一家小卖部,小卖部什么都可以缺,但不能缺酒。张党委同志就叫人去抬一坛三十斤的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