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娆。”
“爸,你又要干啥。”
“今天晚上买多点菜,饭么……要六人份。”在东北小镇上的一个小卖部里,一个拿着扇子的大叔趴在自家冰柜上对正要出去买菜的女儿说道:“今天要来客人。”
“行行。”王念娆叹了口气:“我的爹啊,你这么请客下去,咱们没法过日子了。”
“放心,你的嫁妆我早准备好了。”
看着自己女儿远去,这大叔慢慢走到门口,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空悠悠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时也命也……”
说完,他点起了三根熏香,然后开始沐浴更衣,接着在自己老爹的牌位前重重的磕上了三个响头:“你说我逃不开,我不信。你说时间万物都有命,我也不信。我以为自己可以不由天,可渺小如斯。你对我说的最多的话是天机不可泄露,可你又跟我说,人之一世,福祸相依。可你究竟是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说猴儿醉一杯解千愁,可是醒来愁上愁。我不知道是该恨你还是该谢你,这天斗星罗是福是祸?”
正说着话,牌位啪嗒一声仰面扣下。这大叔先是一愣,然后捂住额头仰天大笑:“你是让我见机而行?我的爹哟,我已经不年轻了,快知天命了。”
焚香沐浴更衣敬祖先之后,他盘腿坐在一张席子上,面前放着一个小矮几,矮几上摆着一张六十四宫格图。而格图上放着一个刻满卦象的龟甲,龟甲明显是被烧过。但却没有丝毫损伤,反倒隐约透着一种金属质感,而它旁边则散落着九枚铜钱,年代各不相同。
“好久没起卦了。”大叔喝了一口酒:“一起就是这大卦,真是折寿哟。”
这个大叔看似普通,但他并不普通。他本名王显,宇宙大千、星罗万象无不精通,年轻时人家送他外号是活菩萨。但每当有人这么夸他的时候。他总是会笑称自己为泥菩萨,这一来二去这泥菩萨的名头也就传开了。
虽说是破除迷信,但着周边方圆几百里地的人,但凡要盖房造坟都无不上门找他,甚至包括什么公安局、学校和政府大楼。而说来也奇怪,只要是他选的址起的位,没有一个会出怪事儿的。县里的学校三年出六个省状元,公安局逢案必破,而且许多都是那种瞎猫碰上死耗子靠命破的,比如连首都刑侦专家都无奈的高智商连环杀人犯在这小镇子里上网的时候居然被小混混打了,接着被破了案子……
还有就是他选的坟头,但凡是他给看过方位的。家里恶债累累的,通常三年人就是个家破人亡的结果,而家人父慈子孝、大家交口称赞的,不出几年就能焕然一新,穷人能衣食无忧、富人能更上一层楼。
而找他办事的人。他从来不收钱,只收一瓶酒一只鸡一个猪头一捆香。当然……也并不是谁都敢找他的。毕竟这要是真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三年后可就是要家破人亡的。
所以这片地方可一直流传着宁惹活阎王、别惹泥菩萨的顺口溜。就连镇长、派出所所长、公安局局长逢年过节可都得亲自来拜菩萨的,而当地的那些个小混混……谁去问问他们敢不敢过来这家小卖部白吃白喝。
其实泥菩萨的日子并不好过,老婆早早的就走了,而他这家小店三天两头就得走水失火,甚至动不动就会有大卡车迎头铲掉他搭建的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