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年已过去,还是那间茶肆,老君还是那位老君,而夙璃也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穿着同样玄色的袍子,带着玄色的帷帽,而他的身后站着沐云,沐云是跟着令牌一起出宫的。
此时,那老君一拍惊堂木,声音又是朗朗上口:“大家伙,今日老君我还是要说说我们樱国的女帝,实乃顶顶的一奇女子。”
老君又清了清嗓子,一脸郑重:“话说那一夜,这曼国的皇子潜伏在女帝身边,偷了女帝令牌,将宫里千来号人送出了紫樱城,只等着与城外的人里应外合,将紫樱城霸占,将女帝戕害,夺走我们的国,从此让我们樱国的人为奴为婢。”
众人津津有味听着,老君一拍惊堂木,又说:“幸得我们樱国的女帝英明神武,化险为夷,虽让那一千多号人给跑了,不过却将曼国的皇子给杀死了,扔去了乱葬岗,曼国就算是想反,也从此是群龙无首,一滩烂泥扶不上墙,这些曼奴也永世都要低人一等了。”
一阵激动之声踊跃!
“老君,真是可惜了那名震四方的赵贵君,听说他长的那叫一个美,那叫一个魅,看一眼能让人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去,看俩眼,能让人为他做任何事,就算是去摘天上的月亮,只要能摘得下那也愿意的,听说赵贵君得宠之时,那些个宫婢曾说过,当今陛下就恨不得把所有东西都捧到他面前。”
另一女君又说:“听说那当今陛下如此对那赵贵君,那赵贵君也还是不动一下眉头。倒没想是这么个由头,因他是曼国的皇子,是来杀女帝的。”
老君中气十足,声音压过这屋内一干人等:“这就是我们女帝的英明果断之处,美色当前,竟还临危不乱,不仅将曼国的皇子杀死,又将我们樱国打理的仅仅有条。要不说这帝王之爱最是有情,也最是无情,爱时便高高捧起,不爱时便可一箭戳心。帝王之爱又最是薄情,这不,恒贵君才是如今的宠幸儿,这曼国的皇子一死,就有了那新人替旧人。”
在一片热闹声中,夙璃缓缓朝外走,外面还是下着蒙蒙细雨,宛若回到了那一日,只不过如今非当日,心也不再是那颗心。
沐云去老地方买了把桐油伞,夙璃推开了他的伞,任由那蒙蒙细雨打湿他的帷帽打湿他的衣袍。沐云在一旁看着他家公子明显有些落寞的背影,低低叹了一声。
俩人回了客栈,夙璃将帷帽取下,阴冷的天气让他的心口处隐隐泛起疼意,或许是那些话语让他泛起了疼意,只不过他将这股疼意通通怪在那根戳他的银针上。
他拿起一面铜镜,铜镜里的脸还是那般白玉无暇,棱角分明的,精致绝伦的,魅惑三千的。
他的心却是空的!像被人挖了去。
为何今生与前世的走向不一样?
“沐云,我对不起所有的人,对不起曼国的子民。”亦对不起爱的那个人!
“我活着也只是活着,我死去也只不过是死去,我活着看到这受难的子民,心里难受,我死去又怎去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