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我十七岁,遇到他时,他正被城中的两个混混围住勒索。当时他身着月白色的文士长衫,手持折扇,面对两个混混毫无惧色,侃侃而谈,斥责他们的行径,再加上他那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材,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英挺和潇洒。后来,两个混混被他斥得哑口无言,情急之下就要动手,是我出手将那两个混混赶走,保他平安。”何朝露说到此处,脸上迷离之色渐去,但仍如喃喃自语。
“之后,他说他名叫柳风,为了感谢我出手相助,要宴请于我。宴席之上我们相谈甚欢,柳风没有一点书生身上那呆板和迂腐的气息,反而他性格开朗,非常健谈。”何朝露自嘲一笑,说道:“当时我也不知为何,也可能是被他那英俊潇洒的容貌所迷,也可能是被他文雅却不失开朗的言谈所吸引,总之就是陷入了对他的爱恋之中不可自拔。”
“之后,我不听何成的劝告,一直跟在他的身边。整整两年,我陪着他走遍了这四大皇朝的名山古刹,河流江川。我陪他到中都赶考,陪他到海边看浪,陪他登高赏月,陪他在湖上泛舟,连他在青楼之中与那些风尘女子填词作对,我都陪在他身边。这两年中,我学会了洗衣,学会了做饭,甚至学会了女红。我没有丝毫怨言,心中充满幸福,只想这一辈子都陪着他,护他周全。而他对我也是极为温柔体贴。在外人看来,我们就是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神仙情侣。直到有一天......。”何朝露一口气说到这,抬起头深深看了何成一眼道:“难为你了,一直陪了我这么久,还要受我冷眼。”抬手阻止了要站起说话的何成,再说话时已是露出了愤恨之色。
“直到有一天,闲谈之中我们说起了撞仙缘,我便将修道界的残酷讲与他知。哪知他听后问我如何知晓,也露出了对修道界极为感兴趣的神色。我那时完全沉迷于爱恋之中,哪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妥,便将韩卓之事说了出来,正要说出得到九练功法和天元丹时,被何成所阻。”说罢,看着何成说:“多亏了你了!”
何成答道:“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天元丹的事,当时那韩卓说话声音太小,又是连同九练功法一起拿出的,所以我一直以为小姐只有九练功法,我阻断小姐的话也是觉得,秘籍应该自己练才是,岂能轻易传人。”
何朝露道:“何成阻止我后,我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就是先去取出一枚天元丹,等到撞仙缘的时候,便要求修士将我们带过去,然后再把我们带回来。这样既满足了柳风的兴趣,又没有任何危险,还可以给柳风一个惊喜。有了如此三全齐美的法子,我就没有再往下说。”
何成插话说:“那柳风却是极有心计,脸上并无丝毫不快,而是岔开话题,谈别的去了。”
何朝露点点头,接着说道:“转过天来,我就带着柳风跟我去取天元丹。过了几天,我们找到地点,取出丹药。接着对柳风说出了心中的打算。当时柳风说要见识见识宝物,我不疑有他,便将天元丹交给了他。”这时,何朝露停了下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有些颤抖的身子平稳了一下。
“哪知他接过丹药后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紧接着一个转身,整个人就消失于天地之间,就仿佛是此人从没有出现过一般。只有我与何成呆立在当地,不知所措。这之后,我发了疯般地到处寻找,整整一年,将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可就是寻不到此人一丝踪迹。”此时何朝露双拳紧握,银牙紧咬,通红的双目中透出了无尽的愤恨。李云和摘星见状都不知如何是好,只有何成上前,将何朝露那握拳的手抓住,然后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小姐的后背,好半晌后,何朝露才平静下来。
何成道;“当年,此事对小姐刺激太大,还是我来告诉你们之后的事吧。”
过了一会,何朝露慢慢的将眼睛闭上。何成一边继续轻拍着小姐的后背,一边说道:“小姐受此蒙骗和打击之后,极不甘心。眼看着撞仙缘的时间将近,小姐便又是取出一颗天元丹,想要到修道界去寻找。我当时极力劝阻,终于,用小姐曾答应韩卓帮忙找九练传人这件事,将小姐套住。但是小姐却是一定要去撞仙缘,为的只是问出心中疑惑,此时我们再笨也明白了,那柳风是一个修士。看到小姐态度坚决,我也只能答应。”
何成看了看仍然闭着眼的何朝露,接着道:“后来,我们撞得仙缘,当时那个云海修士得到天元丹后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对我们的问题回答的极为爽快。原来当年那陨落的化神修士中,有一位是海外药神岛的大长老,而这天元丹则是他的独门绝技,也是他的招牌,他死之后,这天元丹就成了绝响。天元丹的功效却是可在元婴化神时帮助修士加速聚拢元气,有了此丹,化神成功可多三成把握。此丹如此重要却又如此稀缺,难怪修士可以为它做出,将韩卓带回凡间的举动。而修士来往于凡间与修道界,是通过一种叫做传送阵的阵法,天涯海角也是转瞬即到。接着我们又了解到,为了护住这藏宝之地,三位老祖与那连绵山中的九阶大妖达成协议,由妖族在连绵山中划出一片试练之地,而各大宗门每年投入一百名元婴修为以下的修士进入其中试练,而妖族也不得有六阶以上的妖兽进入。”
“随后,我们又知道了最关心的一点,除了十年一次的撞仙缘,修士们随时都可以来到凡间,或寻找宝物,或来此体验凡间生活以增加自身感悟。上次摘星醒来那天,突然出现在我家的那个人,就是修士,只是为何而来,却不得而知。”李云闻言,皱眉点头。
何成凝神回忆了一会,接着道:“之后我们回到家中,小姐虽然愤恨,却也无可奈何。哪知到了家中,却遇到了更大的变故。当时何家家主退位进入长老院,而你舅舅是家主最有力的争夺者,他的那些竞争对手,就用小姐说事。说你外公教出的女儿与野汉子私奔,败坏家门,教出的儿子又怎能接掌家主大位。你外公怒极攻心被气得吐血身伤,你舅舅也是抬不起头来。”
“小姐到家,看到父亲卧病在床气息奄奄,大哥神态低迷闭门不出。原本就因被骗而伤心,委屈,愤恨的情绪还未平息,这时再加上因自己不辞而别,导致亲人受到伤害而产生内疚之感的刺激,小姐一下子爆发了出来。直接冲了出去,将她的两个堂兄当场打死。”
何朝露紧闭的双眼流出了两行清泪,何成见状紧了紧握着小姐的手,轻拍后背的手稍稍加重。叹了一口气道:“当时家中想将小姐拿下,奈何没人是小姐的对手,最后家中决定,将你外公一家三口赶出家门,从族谱中除名。你外公得知此事之后,更是气得连连吐血,言道‘我为何家努力付出了一辈子,生是何家之人,死是何家之鬼,如今要从族谱中除名,为父就是死了,也不会原谅你这不孝之女!’之后长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