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鹫抿紧了唇,那张略有瑕疵却清秀可爱的少年脸上难得如此失魂落魄,仿佛凛冬将至,一线风雪盖住了青葱生机。
少年圆钝的眼睛眯了眯,只看到封疆叹息一声,抬手拍拍少女脑袋,他便再也不想看下去,匆匆收回了视线。
袖口攥进了手心,隔着那层布料,指甲的力度让他一阵阵发疼。
他觉得棠鹊很像猫。
平日里若即若离。偶尔她会站在高处用洞悉一切的目光安静地看向众生。偶尔她会伶牙俐齿,对敌人亮出锋利的小爪子。偶尔与人嬉闹,偶尔谁也不理。
可她唯独只会在封疆面前撒娇似的亮出柔软的猫肚子。
昆鹫一直都知道,也一直都看在眼里。
她憧憬棠折之,她冷淡温素雪,她依赖封疆。
唯独他,什么都不是。就和许多面目模糊的同门弟子一样,被她温和恬淡地一视同仁。
少女已经翻身上了擂台,盈盈一笑,声音清脆:“太初宗棠鹊,请道友赐教。”
这由人群围成的擂台简单朴素,少女身姿窈窕,粉色衣裙在渐渐起雾的赤炎谷中清丽动人。
方才也不是没有女修上台比试,可要么太平凡,要么太凶残——中途还有个女修身材魁梧,满身肌肉,拳头斗大。她一个拳风扫过的时候,下面众位男修都只想到了一句话。
她这一拳下来,我可能会死。
回想起刚才的种种场景,这会儿台下竟稀稀疏疏响起了几声“好!”
给美人喝彩,应该的。
可台上的人却不怎么友好,连声招呼也不打,似乎觉得这个姑娘也会很快成为他手下败将,等她话音一落,就立刻是“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