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麒麟被葛蘅伤了前爪,这是祝余长这么大头一回见力大无穷的麒麟受伤,且还是被人所伤。山中野兽成群,可没有谁敢跟它叫板,它可是名副其实的山大王,人类就更得对它敬而远之了。
虽说是只兽,可是在山中长了十五岁,除了爹爹,麒麟却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况且它虽然是只老虎,却不比人笨,连爹爹平日里教的仙法和武功都学得比她更快更好。
祝余轻轻拍着麒麟的脑袋,哄它说:“麒麟乖,不疼不疼啦。”
麒麟被她这么拍着哄着,心里想:这个猪脑子,伤在我身上,你是不疼,我疼啊!
葛蘅瞧这少女自顾自地和一只老虎说话,一时也插不上什么话,且看着风连刚刚受了惊吓,又被自己推了一掌,显然是更虚弱了。当下风连躺在老槐树下,像是和老槐树成了一对儿风烛残年的伴侣。
少女蹲在老虎身前,检查老虎的伤口。葛蘅打量着少女的身量装束,怎么看都不像外界的人,大约也丝毫不知道外面战火纷飞,硝烟弥漫,血流成河。联想到此刻的山河破碎,他不禁羡慕这少女能与世无争地在山里悠闲地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少女的胳膊腿儿露在寒气不减的春夜中,他心里纳罕:这少女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在这野兽横行的条谷山闲逛?
祝余好好地检查了麒麟的伤口,觉得并没有什么大碍,又感到此刻那陌生人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心里很不痛快,便道:“看什么看?你也想当我的猎物被我吃了吗?”
葛蘅心想,果然是山里长大的野孩子,言行举止丝毫没有一点儿外界的规矩,便说:“今日你的虎要伤我,反被我所伤,这是它应得的,我且不与你计较。”
祝余恼了,飞起一腿,正正地踢在葛蘅的胸口,葛蘅一不留神被她踢倒在地。祝余俯下身,一只手从背后抽出箭来,直接抵在葛蘅颈部要害之处。
“我不跟你计较,你反倒追究起我的错处了,看我不打到你认错!”祝余道。
葛蘅是不怕死的,挣脱着试图夺过箭。
不料这少女身子虽瘦小,却力气惊人。见他不老实,竟然一拳头挥过去,正打在葛蘅脖颈儿,让他当场就昏了过去。
待葛蘅再醒过来,就发觉自己被五花大绑地捆住,横在风连背上。祝余骑在麒麟背上,牵着风连往山上去。葛蘅想开口讲理,却发现嘴也被一团兽皮塞的严严实实。
少女见他醒了,得意地笑道:“今天的月亮真好,我把你绑回去,耍着玩儿,你可开心?”
麒麟的脊背很宽,足够她躺着当床睡,她便歪了身体,躺在麒麟背上数漫天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