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陈瑾宁的命会这么硬?怎么都死不去,死了还要回来,她真是太碍眼了。幸好,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这一次上战场,陈瑾宁必死。
窗外,有细碎的声响,她早已经遣走了屋中的人,听得声音她便起身把门拉开,一道黑影随即进来。
屋中光芒黯淡,来人穿着黑衣,蒙脸蒙头,只露出两只黑幽幽的眼睛,仿佛鬼魅一般。
杨氏不怕鬼魅,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可怕。
她看着来人,道:“你吩咐的事情,我已经照着叮嘱他了。”
黑衣人点点头,“好,只是光叮嘱也不够,你得去信给他,让他知道自己如今的身份和立场,这场仗,公子说了,要万无一失。”
杨氏也早就准备好,走回去柜子里头取出一个锦盒,再拿钥匙打开锦盒取出一封信,递给了黑衣人,“你们有办法在无人知道的情况下把信送给他,这封信,便由你们来送吧。”
黑衣人接了信便拆开看,杨氏冷笑,“怎么?信不过我吗?”
黑衣人笑了一声,“不是信不过夫人,是要谨慎一些,怕夫人说得不清楚。”
杨氏冷道:“那你看过,够清楚了吗?”
黑衣人把信笺浏览了一遍,满意地点头,“夫人这样写便对了,只是,夫人确定大元帅会按照你的话去做?”
杨氏淡淡地道:“他素来都是听我的,我叫他这么做,他便一定会这么做,而且,信中也写得明明白白,他若不这么做的话,性命难保,没人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你让公子放心就是,也请你转告公子一句,若鲜卑和北漠得胜,请留我儿性命和保他荣华富贵,否则,我断不与你善罢甘休。”
黑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夫人,你就放心吧,公子一言九鼎。”
黑衣人的笑声里头充满了讽刺,仿佛在说杨氏不自量力,凭她又如何不善罢甘休?
杨氏自然听得出,她也不生气,只是冷冷地笑着,“你便当我虚张声势吧,确实,一个守寡的老妇人,能做什么威胁到你们呢?”
黑衣人听她这样说,倒还真不敢怠慢,想起当初是她来找他的,一个守寡的老妇人会知道他的身份,确实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