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在这里,”韩柳指着自己的心脏,微笑着问,“你想要带走它吗?”
她分明在笑,脸上的笑容却没有一丝暖意,身处黑暗之中,整个人也好像被阴冷疯狂的藤蔓纠缠着。
变得完全不像是自己。
陆仁上一次见到韩柳的时候,韩柳还在哀求别人拿走那把钥匙,但现在她好像完全抛弃了这个念头,握着钥匙仿佛握着别人的生死,她由衷感到欣喜。
这样的韩柳,让陆仁觉得任何的劝说都是徒劳。
眼下遇上韩柳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确实想过去三楼看看韩柳的情况,但他没有想到韩柳会主动来找他。一个被动一个主动,他的处境与设想中的完全不同。
过了许久,陆仁道:“我答应了别人带走它。”
既然答应了他便会尽力,即便此刻他完全想不出办法。
韩柳歪了歪头问:“是谁?”
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陆仁却听到了咯拉咯拉的声音,像是坠楼后折断了的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警告。
陆仁问她:“你还记得曾歌吗?”
“曾歌啊……”韩柳说得很慢,似乎是在回味着这个名字,“我当然记得他,他是我的弟弟。”
那个世界上唯一能带给她一丝温暖的弟弟。
韩柳的神情流露出一丝茫然,她此时此刻完全不像过去的她,但她记得过去的一切,那些痛苦的,委屈的,愤怒的,绝望的……和少有感到温暖的。
小了她几岁的弟弟比她要勇敢得多,很多时候她受了委屈受了欺负,反而是还没发育瘦瘦小小的弟弟拎起拳头扑向那些欺负她的人,像是一只被激怒了的小兽,无论对面是怎样的庞然大物都英勇无畏地冲上前。他常常遍体鳞伤地回来,却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向着她露出无所谓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