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b09457号卫星的时候，研究所的大门敞开着，太阳落进地平线，星辉渐渐变得明亮，温润的月光如水一样淌进研究所，那个人坐在玄关后面的沙发上，室内黑暗，看样子已经过了很久。
林秋想了想，走进去，玄关处的照明应声而开：“暮先生？”
他看到暮合面前悬浮着一面虚拟的荧幕，上面有黑色的字体滚动，看页面的样式，应该是华纳卫星大学的论坛页。
然后林秋就沉默了。
轻微的机械声响起，安尼管家滚动着身下的轮子走过来，接过林秋的书包，给他放下居家鞋：“今天上课怎么样？要准备先洗漱吗？安尼已经为你放好了热水。”
很明显，安尼的程序还不够智能，他看不出眼前的情形有点不太对。但出于礼貌，林秋依旧小声回应：“谢谢。”
下一刻，一直坐在那里的某人终于有了反应，他说：“林秋。”
这是他第一次认真喊他的名字。
紧接着，暮合：“在卫星上生活还适应吗？”
没想到他居然主动关心他，林秋一愣：“适应……”
但林秋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回答过于简洁了，就继续补充：“卫星时代的科技比从前要发达，在这里出行很方便。”
沙发上的人小幅度滑动屏幕，清清淡淡一声“嗯”。
他的眼睛注视着屏幕，面上不见恼怒，却也不见有多心情好：“原来你上次找我签字，是为了申请卫星大学。”
林秋不知道这位先生到底想干什么，有问有答的他轻轻点了点头。
那大概是在一年半以前。那时候，他刚刚熟悉星网，从网络中了解到卫星大学，但当时他还不满十八岁，属于未成年，如果想提前申请大学，就需要监护人的签字同意。
林秋记得，他当时踌躇了很久，在暮合门外徘徊，而没想到等他告诉暮合，这位先生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在他的那份文件上签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