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到了郊县之后,看着满目疮痍的县城,一时间没了言语。
只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路边乞丐的尸体、随意丢弃的垃圾,都散发着阵阵恶臭,行人脸色蜡黄,时不时都有人倒地咳血。偌大的县城似乎空了,可季听知道,在每一个关闭的房门中,都有可能存在一个染了瘟疫的人。
“殿下,您能来,我们也就放心了,”县丞周前看到她后,说话都哽咽了,“这些日子微臣给皇上去了十余道折子,一直不见有人来,可郊县的大夫又无力应对,微臣只能眼睁睁看着瘟疫越来越重。”
季听看到他鬓边多出的白发,沉默一瞬后缓缓道:“如今县里染病的人可多?”
“不确定,家家户户都有瞒着的,谁也不知如何了,”县丞叹了一声气,说完看了眼季听身后的十余人,一时间有些犹豫,“殿下就带了这些人?”
“还有一支精兵,此刻就驻扎在郊县外面,如今瘟疫不可控,来的人自是越少越好,”季听看向他,“周大人,你将府衙上下的人手都叫过来,本宫有事要吩咐。”
“是。”周前忙应了一声,接着便将所有未染病的人手都喊了过来。
季听见尚有百十人,便知道瘟疫远不如她想的那般骇人,脸色不由得好了一些:“县城内可有适合焚烧的空地?最好是挖好的坑地。”
“回殿下的话,城南有一处干涸的湖泊。”师爷忙道。
季听微微颔首:“周围可有人家?”
“是荒地,方圆两里都没什么人。”师爷回答。
季听应了一声:“既然如此,待会儿便召集染了瘟疫但病得不算重的青壮男子,让他们将县城内的尸体都搬到那边焚烧,再派健壮男子去将大街都扫干净了,撒上烈酒彻底清理。”
“为何要用染了瘟疫的人?”师爷一愣。
季听蹙眉:“因为尸体上也有瘟疫,常人去搬很可能会染病,只能用已经染病之人。”
“但那些人染了病,再让他们做焚烧因病而死的人,不怕他们会崩溃?”一直没说话的申屠川开口了。
季听沉默一瞬:“若是愿意来做事,就每日给半斤米面做报酬,再就是作保一旦63因为申屠川擅自跟来,季听一路上都没有好脸色,申屠川自知理亏,哪怕挨了打也只能伏低做小,只是时间一久,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驳一句:“若非我跟褚宴换了,那跟来的就是他,你难道就忍心看他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