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让婢子来吧。”安嬷嬷笑盈盈走上前来,轻影这才看见她手中有托盘,盘中盛放着一把木梳,两支双蝶金步摇。
轻影从未这般盛装打扮过,眼里满是抗拒:“嬷嬷,大可不必,这一身行头跟我的脸怕是不搭。”
安嬷嬷耐心地打理起她的长发,笑道:“哪会不搭,只是二小姐从不这样打扮,自己看不习惯罢了,姑娘的皮肤干净得像暖玉,双眸清澈明亮,比婢子在安京见过的世家贵女还要标致。”
轻影不知安嬷嬷是诚心夸赞,还是有意吹捧,但听到这话,嘴角还是忍不住往上扬了扬。
安嬷嬷帮她把发绾成云鬟髻,用少许脂粉点缀在她的脸颊和嘴唇,轻影注视着镜中愈发明艳的自己,竟有片刻恍惚。
也不知是久远的记忆,还是在梦中,自己还是垂髫小儿时,也有人替她梳过头,把她装扮得像一朵小花苞。
“嬷嬷,今儿府上,是哪位贵客到访?”轻影问。
安嬷嬷收拾好妆奁匣子,回道:“二小姐这般聪颖,应该能猜到来人是谁吧。”
安嬷嬷没有停留太久,像是掐着点似的,她方放下梳子,林氏便派人将她唤去了前院。
侯府的宅子修得不大,战乱之地起楼,不好太铺张,虽分了东西北三个院落,实则各院只有几间屋舍,并无可供观赏的花园景观,随着深秋的降临,现下只剩抗寒的雪松还有绿意。
从后院至前院,要穿过一道抄手游廊,游廊尽头有假山和垂花门相隔,垂花门以南乃前院,以北为后院。
轻影行至假山旁,便见府门两侧有禁卫军把守,府外巡逻的守卫也多了一倍,还有不少士兵持械等在府门外。
这样大的阵仗,不用想也知,客人是谁了。
不速之客,景王李南絮。
自林氏来到前院布置,丫鬟仆从似被打上了封印,平日里扎堆偷懒的坏毛病这会子一扫而空,皆恭敬地立在两侧,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