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判跺了跺脚,心想今儿这是怎么了?先是簌花楼碰到那个女人,百般的刁难,眼下到了自己的地界儿,竟然依旧如此,看来自己当年还是心软了。
崔判恨恨的想着,一路上碗筷鞋袜乱飞,崔判带着一众黑衣人在布满荆棘的巷子里艰难前行。不要说赶上几个少年,便要将距离拉近些都难。
招手唤来一名黑衣帮众,轻声嘱咐了几句,那帮众领命去了。崔判已经想到这些少年要去往何处,脑中像打了道厉闪一般,猛然明白了那日白景文和他那残了腿的父亲是如何逃脱的,一双眸子中精芒乍现,双手将竹制的扶手捏的咯吱吱乱响。
二蛋跑在最后,回头望去,见黑衣人在巷子中上窜下跳,好不狼狈,不由得笑出声来,几个少年也跟着大笑,二蛋在后面大声催促着,这才又向前跑去。
“小豆子—”还没到门口,二蛋便扯着嗓子喊道。
“窦叔、李叔,”几个少年一路招呼,远远见到一个少年向着里跑了过来,二蛋连忙上去一把将少年扯到一旁。
“啥?你说钱老大死了?”小豆子瞪着双眼,半晌合不拢嘴。
“你们几个臭小子在说什么?谁死了?”不知什么时候一条大汉出现在两个少年身旁。
“童叔,”二蛋知道这个时候来找小豆子确实是给人家惹了麻烦,怯生生招呼了一句,便站到一旁,眼睛一眨一眨,拼命向着小豆子挤弄。
“二叔,”小豆子似乎完全没看见二蛋的眼色,只是望着大汉,眼神中亮起神采,像期盼了许久的日子终于到来了一般,“那厮眼下正带了人来,咱们忍了这许多年,如今这件事已将宗门和简家都牵扯了进来,不是一个崔判便能只手遮天,怎么样?干吧?”少年将拳头攥的紧紧的,连指节都白了起来。
“好!”大汉并未因小豆子是个少年,便心生轻视,连一丝犹豫都没有,便重重点头,转身拿起一柄铁锤,大喝一声,挥了出去。
“轰—”高悬在院子正中的一座镔铁大钟轰然碎裂,巨大的声响将四周震得轰鸣不绝,远远传了开去。
整个铁匠铺都是一静,下一刻,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关门的关门,拿刀剑的拿刀剑,蹬墙的蹬墙,搬石头的搬石头,显得忙碌又有序,显然今日这一切并非是临时起意,而是谋划已久。
二蛋和几个少年目瞪口呆的望着这一切。
“喂—,傻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远处响起小豆子的声音。二蛋这才醒了过来,连忙带着几个少年跑了过去。
崔判还在向前走,忽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崔判一愣,什么情况?难道是铁匠铺炸炉了?这可是不得了的事,童家铺子不但是长鲸帮的一大收入来源,更是关系到整个长鲸帮的武器装备,这也是童家即便出了童铁锤那件事之后,依旧屹立不倒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