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帝眼睛一亮,“老三也不尽是个糊涂蛋啊。”
朱载坖嘿嘿一笑,“那些师傅的心思,我也知道。我是皇子,是大明的宗室亲王,又不要去考状元,那些东西,听听就好了。”
“对,听听就好了,关键得心里自己有主意。”
朱载坖马上答道:“父皇,这个儿臣不行。儿臣心里有数,我就是个没主意的人。”
嘉靖帝转过头去,微微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他们把你教得很好。”
水榭里一片寂静,只听到朱载坖喀喀吃瓜子的声音。
过了一会,嘉靖帝转过头来,又问朱载坖:“老三,你要是做了天子,你说,你最大的敌人会是谁?”
这个问题有点难度了,朱载坖慢下吃瓜子的动作,歪着头想了一会,迟疑地答道:“俺答汗?”
嘉靖帝三角眼目光一闪,抓起跟前碟子里的一粒葡萄干,嗖地就丢了过去。
朱载坖反应极快,头一偏,闪了过去。
“父皇,你知道儿臣愚钝,有什么教诲,只管说,儿臣一定记在心里。”
嘉靖帝懒得理他,左手指了指他,头也不回地对朱翊钧说道:“钧儿,你告诉你的好爹爹,天子最大的敌人是谁?”
朱载坖转过头来,看着朱翊钧,顺手又往嘴里塞了片核桃仁:“老大,对,你比我聪慧,你说说,是谁?”
朱翊钧答道:“天子最大的敌人,就是文臣。”
朱载坖捏着一块核桃仁的右手定在了嘴边,“老大,你没说错吧?文臣是天子最大的帮手,怎么又是天子最大的敌人呢?”
嘉靖帝转过头去,声音轻飘飘地往后传来:“钧儿,说说,让你老爹开个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