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楚更只略略抚上来一眼,便直起身子来,道:“父皇,此两封信,的确是儿臣手笔!”
旁人可能认不得,可是皇帝日日看太子递上来的折子和课业,他当时拿到这些信的时候,就知道这并不是太子的字迹。皇帝递给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嗯?那,那个秦婉婉是在撒谎?”皇帝当然知道,秦婉婉没有撒谎。与她所说的一样,太子在离京之后,给他递的折子,也都只是用普通的墨汁撰写,何曾有过一滴松烟墨的影子?
既然这个臭小子一味地跟自己唱反调,那他也戳一戳他的痛处。那天他就看出来了,太子对这个叫秦婉婉的女子,与别个不同。
“也并非秦婉婉撒谎。那日离京,父皇命儿臣轻车简从。因走得的确匆忙,所以,儿臣并未吩咐秦婉婉打包行李,所带之物品,都是儿臣命竹青收拾的。父皇知道,儿臣向来行事讲究,因此,便特意命竹青将松烟墨带上了。”
他说有就是有,既然他都承认了,难道还能有人站出来推翻他的说辞不成?
皇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无知竖子,自己圆起慌来,理由还一套一套的。看来这狼崽子不仅是学会了咬人,心,也越来越大了。
“呜呜呜呜。”安耀扬心内一阵狂喜,即便他已是十分之沉稳镇定,此时也实在是无法做到面不改色,大概只有以这种喜极而泣的方式,才能稍稍遮掩他此时的欣喜若狂。于是,他在面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陛下!老臣死罪!殿下乃国之储君,全都怪老臣,才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老臣辅佐陛下二十年,没想到,天家竟然如此不信任老臣。老臣实在没有脸再忝居高位。还请陛下将臣去职,彻查此事!”
“辅国公,朕知道,此时,让你受委屈了。赐座。”皇帝只得好言相劝,又亲自起身上前将他扶起。
安耀扬这个老匹夫,这是以退为进啊。说得好听是请皇帝去职,其实就是以撂挑子像要挟。能将储君逼至如此境地,他倒的确是手段了得。
“陛下,是时候,该上朝了。”福康出言提醒,心里跟明镜一般。
这个辅国公啊,哭嚷着到御书房的时间都是掐准算好了的。无论是太子还是辅国公,都在逼着皇帝将此事拿到朝堂上公议,如此一来,皇帝就只能给一个明确的态度,不能如现在这般含糊其辞了。
“太子,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这个固执到不可一世家伙,倒是像极了自己当年为太子的时候,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
“辅国公!身为外戚,恃宠而骄,此其罪一。纵容家人,草菅人命,此其罪二。结党弄权,意在夺嫡,此其罪三。贪赃枉法,簠簋不饬,此其罪四。儿臣手上,还有更多的证据。请陛下,廷议辅国公府贪腐案!”
楚更再拜,额头重重磕到金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