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舟坐在地毯上,半晌爬不起来。她这时候才确定,自己的高烧并未褪去,反而是越发严重了。“这时候生病,可真的不恰当啊!”顾轻舟叹了口气。她起身,批好了外套,把门口的副官叫进来。“你去军医院,拿些退烧药给我。”顾轻舟道。副官道:“您发烧了吗?”“是啊。”顾轻舟道,“跟军医说,我稍后十一点左右会去,暂时没空。”副官还想劝顾轻舟去军医院。闻言,副官不好再说什么,转身走了。顾轻舟也急忙去洗热水澡。水很热,她出了一身的汗,身上轻松了不少,只是嗓子眼里疼,脑壳也发涨。洗澡之后,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若是邱迥真的死了,她应该怎么办?毕竟,师父治疗这个病的方子,都是他自己推断的,并非成功过的。顾轻舟叹了口气。她头发快要擦干的时候,副官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胡军医。“少夫人,属下给您打一针吧。”胡军医道,“退烧药还是少吃为妙。”“麻烦你了。”顾轻舟道。于是,她的胳膊上被打了一针。一针之后,顾轻舟静坐。时间一点点过去。她问副官:“楼下的人在做什么?”副官道:“他们也在坐着,没什么人说话。”原来,大家也在等,他们和顾轻舟一样焦虑。顾轻舟轻轻叹了口气。她很没有力气,还是站起身,下楼去了。楼下的大厅里,所有人都在一起,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把邱迥给团团围住了。副官高声咳嗽:“少夫人来了。”他们这才让出了路,纷纷往后退。有人迫不及待道:“少夫人,已经快过六个小时了吧?”快过六个小时了,邱迥并没有浑身变黑,他精神甚至不错。“少夫人,真的能治好心瘕吗?”顾轻舟没有回答,她也没把握啊。她走过来,邱迥和几位老大夫也站起来。顾轻舟笑了🙦🌦🁓笑,然后对邱迥道:“我给你把把脉吧。”邱迥道是,就伸出了手。顾轻舟为他把脉,邱迥却感觉到顾轻舟好像有点发烧。他没问,怕多说多错。顾轻舟的手指按上去,邱迥的脉象一切如常。顾轻舟看到了这里,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再等等吧。”顾轻舟道。旁边的人,都在问顾轻舟:“少夫人,您是如何治好心瘕的?”看邱迥的状态,肯定是死不了的,他肤色都没变。“暂时还不能确定治好了。”顾轻舟道。还没有到六个小时呢。邱迥心中也很紧张。大家各怀心思,默默坐着,外围的人反而叽叽咋咋的说话。顾轻舟不言语。过了片刻,副官提醒顾轻舟:“少夫人,六个小时整了。”这话,如冰水滴入热油锅,顿时砸开了花。六个小时整了,邱迥并没有暴毙。所有人都恨不能凑上前,想问问顾轻舟到底怎么回事。顾轻舟就笑了笑。她看着邱迥,以及众人:“医案记载,最长的病例是六个小时,如今六个小时已经过去,我算是打赌胜了吧?”邱迥道:“的确算您胜了。”其他人也道:“算您胜,这个没话说。”就是说,他们再也拿不到顾轻舟的钱了。邱迥这个瞬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这样吧,邱大夫先去睡一夜,若是明天安然无恙,我们明天的讨论重点,就说说这个病。”顾轻舟道。已经很晚了,她说罢就站起身。“诸位先回房吧,我们明天早上八点开会,辛苦诸位了。”她道。说罢,她转身走了。其他的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夜里会不会出事?”“现在再出事,邱迥也拿不到任何钱财,也是可怜。”“邱迥可能真的痊愈了,我们要攻克这个病,会记入史册的。”众人嘀嘀咕咕的,各自回房去睡觉了。邱迥则睡不着,约了三名大夫在他房间里下棋。这三名大夫也巴不得近距离看看邱迥,万一真的有事,他们能得到最快的资讯。若是无事,他们也能最先了解这个病例。大家各怀心思。两点多的时候,邱迥撑不住睡着了。翌日,其他房间的大夫们,早早下楼等待着。到了七点,他们看到楼梯的走廊尽头,有个人下楼吃饭。正是邱迥。邱迥脸色有点白,可他看上去无病无灾,脚步也算稳健,衣着得体下楼了。众人再次哗然。这个病,真的治好了,彻彻底底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治好了!“神了!”有位大夫忍不住大声道,“这位少夫人,是哪里来的神医?”顾轻舟再次踏入五国饭店时,她的烧已经退了,但是人很虚弱。结果她一进来,就有人大声道:“司少夫人来了。”大家非常激动。顾轻舟一眼也看到了远处的邱迥,她就知道大家激动的原因。邱迥没死。第一个心瘕病患,活在他们的面前。这是改写中医历史的时刻,他们亲眼见证,如何能不激动?“少夫人,真的治好了!”那位年长的老大夫,激动对顾轻舟道,“这是医学界的罕事,也是医学界的大事!”其他人纷纷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顾轻舟看着邱迥,也微微笑了起来。邱迥则噗通给顾轻舟跪下:“少夫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顾轻舟急忙去搀扶他:“邱大夫,大家都是同行,不必如此。”这么一弯腰低头,顿时头昏脑涨,顾轻舟自己的风寒还没有好。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而且很紧张。“少夫人,您是怎么做到的?”有人问出了大家的心声。是怎么做到的?顾轻舟的方法,看似那么简单,她也是用了最平常的法子,为什么邱大夫没死?一个艰难的病例,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被称为必死之症,为什么顾轻舟轻易就处理掉了它?他们难以置信。“其实,我承担了极大的风险,我差点让邱大夫死了。”顾轻舟也叹了口气,“我让邱大夫的心,停止跳动了将近一分半钟。”满场一静。大家的目光里,全部充满了震惊。心停止?